出。
倪俭心说乖乖我的祖宗,你要相思,也选个稳妥地方。先前在台阶上,这会儿在桥上,就算不掉下去,随便滑一跤沾几滴水,不定几天起不了床。两只眼睛盯牢桥下,生怕水里有鱼突然蹦出来,惊动了李子释。
文章二人默默对个眼神。少爷这模样,端的叫人拎着心放不下。眉尖皱一皱,那花啊草啊好似都低了头。抿嘴笑一笑,那石头假山好似全开了口。他这么独个儿站着出神,满园子树木鱼鸟都如同有了魂魄看得懂似的,陪着不说话。(此乃忠仆眼里出幻觉……)
子释趴在栏杆上,看蓼花的红穗子垂至水面,点开一串浅浅涟漪。几片萍叶随着波纹轻轻荡漾,散开,又聚拢。一片断了梗的,直接漂得远了。
想起出发前夜,他说:“去了这最后一桩大麻烦,往后都开开心心的,陪我一心一意双修。你哪里是做不到,你就是懒。万事开头难,把这一段熬过去,身体底子打好了,你爱在哪儿做就在哪儿做,一晚上不管多少回我保证翻倍……”
唇边笑意更浓。他总喜欢说往后。如果不是他这股非要奔向往后的劲头,就凭自己,也许,早已在无数个眼前结束一切。
我本是个懒人啊……那般辛苦,又痛又累,竟然跟着他走出这么远。回头看看,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。
很幸福。也很满足。
幸福到有心就此停止。满足到无力继续奋斗。
此去楚州,解决历史遗留问题中最后一桩大麻烦。再冒出来的,就都是新时代的新挑战了。
妹妹出嫁了,弟弟回头了。都有各自好归宿。
此时此刻,如此寂寞。
又……如此轻松。
忽觉光影闪烁,抬头看时,天色晦暗,景物模糊,两串宫灯如游龙潜近,隆福宫内侍首领带着手下找来了。
文章二人把书交给他们,接过灯笼,意识到今天被少爷带得忘了时辰,在外头待太久,恐怕有点不妙。
望着灯火辉映中无数面孔,熟悉却又陌生,子释心头一阵恍惚:我为什么在这里?
鸟归林。花随水。落日西沉。月出东山。
——我为什么……还在这里?
子释被一大群人拥着回到寝宫,神情始终木木的。
李文道:“少爷,赶紧吃饭吧。”
没反应。
李章道:“先喝口热汤,暖暖胃。”
依然没反应。
李文站到他面前,提高声音:“少爷!”
子释一惊:“啊?什么事……”
李章瞪李文一眼,低声批评:“你就不能斯文些!”
子释清醒了,看见宫女们传膳,摇头:“你们吃你们的,我有点困,先睡会儿。”说着往里走。
比起皇宫其他地方,隆福宫这些规矩松得很。说让底下人先吃,就都行个礼撤下吃饭去了。
文章二人跟进去铺床,六月暑天,薄毛毯即可。趁着换衣裳的工夫,李章在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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