电,雷鸣窝在云层里,一阵又一阵,只消一阵狂风,就能唤雨。
夏雨刚发力第一场,这只是第二场而已。
随着风,空中卷过一缕冷香,钻进鼻中,有些熟悉的味道,司以云顿时有种被攫住呼吸的感觉,她一怔,不由按按鼻梁,才摆脱相似的感觉。
今天,她还是东宫里盛宠不衰的姬妾。
直到这一刻,她带着两个丫鬟,悄悄离开东宫,准备穿过这片山林,就到京城的边缘。
黑夜给山林蒙上神秘颜色,他们走在其里,没有说话,只有踩到地上的枯枝,才会发出“咔嚓”的一声。
终于,他们发现猎人偶尔栖居的茅草屋,喜鹊的声音被风撕得有点碎:“主子,往这边走。”
司以云点点头,黄鹂为她推开木门,她走进屋子里头,不知道茅草屋的主人多久不曾归来,屋子有一股霉味,萦绕在鼻尖。
黄鹂拿出蜡烛,点燃后,她用一根木棍挑开蜘蛛丝,喜鹊则在屋外排查危险,布置小陷阱,防止山兽侵袭。
她们分工明确,且很熟练。
比她这个出逃的正主,要冷静多。
亦或者说,她们从一开始,就准备好带司以云离开东宫。
刚出东宫时,司以云让她们把自己头上的金步钗拔下,送给徘徊在赌坊外的人,那些人定是要拿去当铺的,到时候,等李烬发现金簪子的线索,也只会追到赌坊,喜鹊黄鹂问也不问就照做。
她身上只有二两银子,喜鹊和黄鹂带了足够的银钱,还有蜡烛、火石、干粮等必要物品,都塞在她们宽松的袍袖里。
着实不简单。
司以云不会把她们两人当成普通婢女,好歹有情分在,并且她相信她们的为人,所以不多加猜疑。
黄鹂生火,驱散屋里的阴湿,她收拾出一块干净的地方,忙叫司以云:“主子且坐。”
司以云整整衣摆,道了声谢。
喜鹊正好从外头进来,她手上捧着一些木料树叶,说:“主子怎生说谢。”
司以云神情复杂,没立刻揭穿她们。
昨日下过雨,今天的木料树叶半干不湿,喜鹊已经尽量挑干净的、干燥的,只能先铺开在地上,等它们散去水分。
喜鹊看出司以云心情不好,边说:“主子在担心吗?”
司以云没有避讳,直说:“他会不会发火。”
话音刚落,她轻声补上一句:“不过,就是发火,与我何干。”
她想起昨夜李烬的坦白,用那张温柔得可以欺骗所有人的脸,说着那些话,笃定她会乖乖接受他不是李缙的事实。
可是李烬错了。
他不知道司以云离开教坊司,只是为了李缙而已。
李缙不在,她失去再留在东宫的理由。
她倦了,她会待在李缙身边,即使未来不明晰,她这后半辈子,早就搭给李缙,可是现在换个人,再叫她忍着共事一夫的可能,与别的女子争风吃醋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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