定,声音却抖得厉害,“你别动,你别动……”
傅时沉无法控制因剧痛而引发的身体颤唞,他脸上的肌肉都在抖索,在这暴雨寒天里,冷汗如雨落。
看着担忧哭泣的她,他张张唇想要回应,却发现只能发出痛苦地□□。
他再难说出一个字。
鲜血比雪下得还大。
极有可能是伤到血管神经,慕昭看见掌心的那条口子像是打开阀门,刺目的鲜红血液汩汩地往外涌,毫不夸张,真的是汩汩地往外涌,疯狂往地上滴,滴在雪地里,滴在被踩断的枯枝上,也滴在慕昭的靴子上面。
雪地里很快洇开一大滩红色。
白的雪。
红的血。
形成最极致的颜色反差。
那么触目惊心。
慕昭在五秒后找回理智,胸线还在剧烈起伏着,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,说:“不能在这里等救护车,时间来不及,得立马去医院。”
她的话刚说完,男人的身体却像是被抽走细线的皮偶,无力地下坠,他双膝重重地跪在雪地里,眼睑半耷下来,薄唇苍白松散地微微张着。
“傅时沉!”
慕昭飞快地蹲下去,用肩膀接住摇摇欲坠的他,不让他倒在雪地里。
匕首还插在他的掌心里。
不敢随意拔出,怕一个不慎加重出血,后果不堪设想。
“快!”她冲保镖们喊,“快把人扶到车里!”
“……”
两个保镖闻声跑过来,小心翼翼地将傅时沉抬起,放到后座上。
慕昭也坐到后座。
她哭着把男人搂进怀里,颤唞着手捧住他的脸庞,对胡川说:“去医院!快!”
车如疾箭般飞驰而出。
最近的医院需要二十分钟的车程,可刚刚五分钟过去,就遇上堵车,见状,慕昭急忙从傅时沉的风衣口袋里摸出手机。
她的手不受控地在颤唞,还是以最快的速度翻找到郭局的电话。
那边接得很快。
慕昭来不及自我介绍,忙说:“郭局,傅时沉受伤了,出血很严重,我们在去医院的路上遇上堵车,您有没有法子帮个忙?”
“这可是人命关天的事情!”
郭局急急追问,“你们现在堵在哪儿?”
“桃棘墓园出来的这条路。”她说。
“好,等着。”
五分钟后,警笛声遥遥传来,一高一低乌拉乌拉地响着。
开道警报器的声音响彻整条拥堵路段。
两辆警用摩托飞快穿过缝隙驶来,见状,慕昭连忙降下车窗,其中一辆摩托来到后窗旁,戴着头盔的交警对她说:“让司机跟着我们!”
慕昭点点头,然后对胡川说:“跟上!”
“……”
刺耳鸣笛喇叭声不间断响着。
交警通过开道喇叭冲前方车辆喊话:“让开!让开!!!”“前面的车,快点让开!”“左边那辆奔驰,动起来!”
“……”
拥堵的车流很快自分两道,让出一条生命之路。
慕昭半口气都没松,低眼看见男人的脑袋无力歪垂着,额前黑发被汗水打湿,他的眼睛已经闭上,她的心脏差点骤停,她连忙用手拍拍他的脸:“傅时沉!你别睡!”
男人眼皮动了动,眼珠有微微滚动的迹象。
她开始不停地和他说话。
“坚持住,坚持住。”
“你别睡,你不要睡啊……”
“我们还有很多的未来,你不要睡,你答应过的,你要一直陪着我!”
有警察开道,仅用十二分钟就赶到医院,这一路上,慕昭总共说了三十二声不要睡。
把傅时沉送进抢救室时,他还是清醒的状态,慕昭哑着嗓子对医生说救救他。
医生说会尽力。
她被挡在抢救室外,站在原地没有动,看着面前一道冰冷的钢门缓缓合上,她低头时,看见自己一身的鲜血,衣服,裤子,鞋子……哪里都是。
他真的流了很多很多血。
包括刚才在车上,座位和脚垫上也全是他的鲜血。
她只要一闭眼,眼前就是傅时沉被刺穿掌心的手,鲜血裹满他的五指,把原本的白肤全部染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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