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养伤,谢三爷就没闲着,也闲不住。
所有人的眼珠都被弹劾奏章中“淫乱宫闱”四个字吸引住。
树荫下;
竹榻上;
少女百无聊赖的躺着,伤脚架在高凳上,右手握着一枚也不知道从哪里捡来的青枣。
看什么看?
“这青枣就算是赏我的,说吧,我去水月庵要问些什么?”
谢知非淡淡地笑起来。
越不提,好奇的人反而越多。
也就是从这天开始,谢府的四周多了些鬼鬼祟祟,探头探脑的人。
一天天的汤汤水水补下去,这丫头的脸上竟有了一点血色,像擦了胭脂一样,明亮动人。
翌日,早朝。
晏三合迎了迎他的目光,为自己的小人之心,红了一下脸。
听到有脚步声,头一歪,手一抖,枣子掉落在地上。
谢总管得了大奶奶的提点后,也不慌张,对手下人一通敲打后,便关起门来过平常日子。
奇怪的是,这一回太太得病,老爷、大爷都没有去她院里瞧,就是老太太也只打发个婆子,去问了一声安。
往一抛,接住;
“我想问……”
谢知非走过去,捡起来,笑眯眯地看着她。
渐渐的,连市井中的百姓,都开始议论起这桩事情来。
这一路他想了无数遍,觉得四个月的时间,怎么样也得打听出一些消息来,谁知竟是一无所获。
他目光落在她发红的腮边,“晏姑娘可有什么想吃的,可有什么想玩的?”
“和静尘熟悉的一拨,和静尘不熟悉的一拨。”
“我想吃乳鸽,烧鸭,云片糕,糖葫芦……
三天一过,三爷也跟着晏三合有样学样,拒绝一切探访。
他还真去?
她让李不言把静尘那一身的行头,挂在衣架上,日日夜夜地看着,若不是脚不好,她真想试穿一下,仔细体会衣服上身的感觉。
你知道什么了,你知道?
“熟悉的怎么弄?不熟悉的怎么弄?”
“哎!”
而原本与皇帝寸步不离的严如贤,也换成了司礼监随堂太监秦起。
谢知非的伤,肉眼可见的一日比一日好,到第七天,已经能健步如飞。
不说外头那些来探病的,只说谢府里头,今天这个来,明儿那个来,世安院里热闹的不成样儿。
再往上一抛,再接住。
太太不知为何,忽然喊心口疼,朱氏既要管着一府的人,又要在婆婆跟前侍疾,没几天脸就瘦了一圈。
晏三合忍不住抬头,狠狠瞪他一眼。
但事情往往就是如此。
外头的风风雨雨与晏三合毫无关系,她拒绝了所有人的探望,在静思居养伤。
健步如飞后的第一件事情,他又来了静思居。
一进静思居,三爷笑了。
正当百官们兴致勃勃想看一场好戏时,老御史陆时称病没来上早朝。
晏三合在心里嘀咕一声,不知为何耳朵也红了。
多半是晏三合的主意。
晏三合:“想问什么就问什么。”
他刚想追问一句“怎么可能呢”,目光一抬看到两人都是满面风尘的样子,话只能咽下去。
……
“到了水月庵,把人分成两拨。”她嗡声道。
“熟悉的,你把她们带到静尘房里,你亲自问;不熟悉的,你让她们讲一件关于静尘的往事,让朱青负责记下来。”
晏三合心头那个憋屈啊,甭提了。
七天,她养的是脚,他养的却是脑子。
越来越难对付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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