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牛三十托守营将率转予公孙白马。”
“贼酋柯比能授首后,中坚将军引我等归营缴令还兵,与骁骑将军无有言争,亦不同喜作贺,彼此从容而已。”
“末将归来之前,戎马倥偬的田太守犹抽空与中坚将军谋面了一次,所言何事无人知。”
“禀陛下,末将所知之事已言尽矣。”
言至此,李裨将行礼伏拜在地,恭候着天子曹叡对一些不明了的细节发问。
但曹叡却没有询问之意。
连眼睛都没有睁开,只是“嗯”的一声便挥手让他离去了。
对此,他倒也没有奇怪的。
身为居暗处的校事,只要对君上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即可,不妄自揣摩上意、不贸然表露自己的看法,且那才是保身之道。
事实上,他做得很对。
因为天子曹叡此刻的想法,无人揣摩得出来——
召李裨将复来禀报,并非是曹叡觉得秦朗录功不公,更不是想详细了解夏侯惠与秦朗二人之间的冲突或是是非非。
是的,曹叡没有为夏侯惠鸣不平的心思。
哪怕秦朗的录功上表中,确实对夏侯惠的功绩略微淡化了、在战事之中确实有压制夏侯惠的事了,但曹叡觉得那是源于秦朗自身性格的问题。
在大军启程北上之际,他就私下叮嘱过秦朗当看好夏侯惠,莫要让其做出贪功以身犯险的事情来。
而秦朗为人最是谨慎求妥。
什么事情都是循规蹈矩、唯命是从。
如此一来,将夏侯惠压制得过了些,也是可以理解的。
至少在曹叡看来,尚未到让自己这个天子去过问调和的地步。
他复招李裨将来禀,其实是想通过一些琐碎之事来推断夏侯惠的性情是否有改罢了。
促成此事的动机,是太仆署那边已然来报了。
他无论如何都想不到,昔日刚直不阿、胆敢在庙堂之上怒斥侍中吴质的夏侯惠,竟做出会献马这种事情来!
是谄媚邀宠吗?
抑或者是不满被秦朗压制,便想着借献马讨得他欢心求他主持公道,已然不念宗室大将凋零的大局了?
这两个结果,都不是曹叡想看到的。
因为魏国宗室大将无以为继,而大司马曹真临故前声称,仅秦朗与夏侯惠二人或可为国之干城、社稷砥柱。
秦朗就不提了。
通过前番他没有前去贺夏侯惠成婚、以及此番北伐鲜卑时无有大气魄的调度,天子曹叡心中已然有了定论:彼性情使然,已不复再有长进了。
但夏侯惠则是不同。
一来,是其年纪尚少,仍有雕琢打磨的可能。
另一则是他有报国热枕。
不止韬略过人,更难得可贵的是彼胆敢直言时弊、整顿社稷积弊之心,而不是如他人那般随波逐流和光同尘,一切以保身为上。
是故,天子曹叡对夏侯惠是抱着极大期待的。
所以夏侯惠的献马之举,也令他大失所望、倍感失落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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