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当然,咱们都一个厂里出去的,肯定得互相照应。”
说说笑笑着,时间倒过得也挺快。他们从厂区中间的路上慢慢往前挪,挪着挪着,终于挪到了人事部门口。
唐粒一进去,办事员小孙就看见她了,笑道:“唐粒同志,刚早上吕厂长还提起你呢。”
唐粒走过去:“领导日理万机的怎么会提到我?”
小孙一边拿了表格让唐粒核对金额,一边压低了声音:“公安的审理结果出来了,领导说你是飞来横祸差点给人背了黑锅。”
表格上补助项目480元,另加三个月补助240元,合计720元。唐粒扫了一眼,在后面领款人一栏签上名字。她抬头看向小孙:“厂里准备怎么处理?”
小孙手里握着根笔,作势往自己脖子上一拉:“影响极坏,杀一儆百。”
唐粒被他逗笑了:“领导英明。”
签完字,从小孙手里接过个绿色封皮的“安县企业职工下岗证”,再从旁边出纳那儿领了钱,就算跟棉纺厂彻底脱离关系了。
唐粒跟小孙告别,顺口问了声:“吕厂长在办公室吗?”
小孙手里的笔往后指了指:“隔壁呢。”
唐粒明白了。
既然公安那边有了结果,吕厂长怕是正在隔壁“杀一儆百”呢。而满以为自己过来是给人事部帮忙的刘娟,恐怕也正在隔壁办公室里。
唐粒本想趁着今天过来,再跟吕厂长说个事情,现在既然领导忙着,她想想决定还是改天再来跑一趟。
谁知刚一出门,就被个身材高大的男人拦住了,唐粒定睛看了几眼,觉得这人有点眼熟。
“唐粒同志,我是三车间的码纱工杨宏业,我特意等在这里,是为了跟你说声感谢。”男人红着眼眶,郑重其事说,“你是我的恩人,是我们一家的恩人。”
唐粒终于想起这是那天蹲在人事部门外哭的码纱工老杨。
那天他全程蹲着,又胡子拉碴,双眼通红的,看着又颓废又憔悴,今天穿着熨得齐齐整整的工作服,脸上也干干净净的,跟那天简直判若两人,难怪她一开始没认出来。
却原来那天唐粒给吕厂长提了建议,厂里经过讨论后重新排摸了在岗职工的意愿,居然真有十几个人愿意主动下岗。
厂里就又多了十几个岗位名额,于是也采纳了唐粒的建议,在充分调查了解职工的家庭情况后,把这十几个名额分配给了家里确实有实际困难的职工。
杨宏业的母亲得了癌症,刚开完刀,还在住院,他老婆是家庭妇女,没有收入,两个孩子又还在上学,他要是下岗,别说老娘接下来的医药费,恐怕不用几天家里就得揭不开锅。
现在,厂里又把工作岗位还给了他,他不用下岗了。
他是真的感激唐粒,因为如果没有唐粒,厂里不会去排摸职工的意愿,那些想下海想南下想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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